程湘听到这对话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，猛地抓住身旁议论的男学生，“你说的何教授，是谁？”
到底是职场历练过，程湘这番逼问，气势逼人。
魏子语被震慑，哆哆嗦嗦地回“何苗……何苗教授……”
居然真的恩师？！
闪回方才的短暂重逢，老师虽然依旧气质卓尔，眉眼之间却显着疲惫。
老师强调“见到你真好”，却没说一会就匆忙离开。
她以为老师要忙，没想到……
“带我去！”程湘绷紧小脸，厉声道。
魏子语这辈子都没想过，他会因一位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软了腿脚。
这已经是后话了。
被程湘命令后，魏子语连声应是，待程湘去实验楼c。
可能是害怕，实c前并没有围很多学生。
程湘几乎靠近的刹那，便看见刺眼的一团血色。
“姐……”魏子语定住双脚，弱弱地挣了挣手腕，“我不敢去看。”
与其同时，他哀求的目光落在丁一脸上。
“老大，”丁一覆上程湘纤弱、颤抖的手，微微用力，“这学生只是带路，我陪你过去看何老师。”
魏子语一得自由，便迅速溜走。
丁一不在意，握住程湘的手，跟着她的脚步，一点点走近血肉模糊的何苗。
看清血迹里熟悉却扭曲的脸，程湘踉跄着后退半步。
救护车没来，她能确定，老师这回是走了。
丁一眼疾手快，手臂一横，稳稳扶住程湘“老大，别怕。”
反手扣住丁一手腕，程湘借力站稳，轻声“我不怕。”
程湘和丁一站了几分钟，直到出现痛哭流涕的何苗家属，程湘才默默离开。
亲眼见过何苗的遗体，程湘撮合丁一与沈轻眉的心思荡然无存。
到停车场后，程湘挣开丁一的掌心，“我先回家。”
丁一想开车送程湘，又觉得该放她自由。
犹豫半晌，丁一垂下手，“老大，明天见。”
“嗯。”
程湘淡淡应着，上车，离开。
丁一望着拐弯的车子，折回榕大实验楼，决定调查何苗的死因。
读书时，他听过何苗的课，跳楼前匆匆一面，都觉得震撼，何况何苗是老大的恩师。
薄家别苑。
程湘端坐客厅沙发，努力陪着薄承礼看音乐片，却心不在焉。
大脑卡壳般，疯狂回放何苗似解脱似痛苦的最后一面。
难道她天煞孤星，对她好的人，注定磨难重重？
“妈妈，是爸爸回来了！”
薄承礼听力过人，听到汽车引擎声，兴冲冲抓住程湘的胳膊，撒娇般轻晃。
程湘扯起嘴角，“好。”
开门声。
轮椅转动声。
呼吸声。
对话声。
交叠错乱着。
生死时速的几秒，程湘飞快摒去程霜疯癫的话语，终于露出真实自然的笑容，迎接着按时回家的丈夫，嗓音甜软，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赵姨等的就是薄寒声，见到他后立马端菜上桌。
程湘抱起薄承礼，往餐厅走去。
短暂的，手机震动了下。
将小团子抱到定制的椅子上，给他布好碗筷，塞好餐巾，坐到他旁边后才看微|信。
是丁一。
老大，何老师跳楼，可能和蔺女士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