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寒辞为主角的宴会,自然不会缺他的未婚妻沈星月。

    程湘想到沈星月荒唐的请求,本能的要推辞。

    可——

    程湘迎上薄寒声深邃的眸光,她的丈夫亲自登门相接,目光如炬,显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是放下莘庄容颜娇媚的秦诗雅了。

    他未必放下薄寒辞。

    海城解释不清的冒死相救,到榕城的亲密照片。

    她没追问,有心人拍到她和薄寒辞的照片,有多亲近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程湘拉开抽屉,将纸币推进去后抬头浅笑,“我需要换衣服吗?”

    款款走出的程大小姐,一袭素色长裙,虽然曼妙身段尽显,但足够低调。

    薄寒声很满意。

    喉结滚了滚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程湘点头“那走吧。”

    等程湘弯腰要推轮椅,消失的闫浩出现,揽过这个重活。

    程湘挑眉,乐得轻松。

    薄寒辞的公寓不及别苑,却是在寸土寸金的地段,也是烧钱的主儿。

    后院草坪,加了不少甜点台,精美的甜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散发着诱人的高级感。

    程湘弯腰,取过一个小巧的抹茶慕斯,在薄寒声眼前轻晃,红唇轻启,“吃吗?”

    现在人来得不多,她故意闹他。

    男人眸色幽深,声音低哑,“你吃。”

    程湘见他不为所动,觉得没劲,塞到嘴里,囫囵咀嚼几下。

    “唔?”

    腮帮子鼓鼓的,手腕突然被烙铁般的掌心钳制。

    她水灵灵的眸子泛起涟漪,似是哀求。

    男人却熟练地半掀面具,带起她精巧的下巴,咬上那莹润的唇瓣。

    终于。

    他们都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程湘小脸红透,含嗔带怒睨他。

    他与世无争般,清清淡淡调整面具,仿佛方才染尽滚滚红尘的不是他。

    银质面具严丝合缝地贴上他的容貌后,他轻声道“很甜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评论抹茶慕斯。

    还是她的小嘴。

    程湘脸上红云不散。

    “寒声哥和嫂子真是恩爱。”远远看到两个人亲热,肖丛想到买醉的阿辞,代入感极强,疾步走到他们身旁,幽幽地说。

    肖丛救过自己。

    程湘眉目平静,“弟弟好。”

    无端被占便宜的肖丛“……”

    被薄寒声注视,肖丛敢怒不敢言,见到靳西城出现兴冲冲过去,结果“救星”身后是惹不得(掌中宝)靳浅意,立马丧气,灰溜溜去找阿辞,又被沈星月告知阿辞在洗澡。

    吃遍狗粮的肖小爷,忽然想起紧追不舍的顾明珠。

    宴会不久开始。

    程湘和薄寒声一席,跟靳浅意邻座,亲近低语,无聊的社交变得可爱。

    中途,她起身独自去洗手间。

    她来过公寓,凭着迷糊的记忆找。

    在玄关处换鞋时,一股热意逼近,余光瞥见白皙笔直的小腿。

    缓缓抬眸。

    是沈星月。

    “大嫂。”沈星月烟视媚行,楚楚可怜。

    程湘不意外,觑了眼左右,“这里方便说话?”

    沈星月踢掉高跟鞋,紧挨着程湘,“大嫂,我带你去洗手间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心里存着事,沈星月有意领程湘去三楼。

    程湘看穿,施施然跟着。

    她既然来,就知道避不开沈星月。

    毕竟,这件事,对她来说,挺重要的。

    她从头到尾都属于薄寒声。

    虽然没那么执着,但似乎没什么立场要沈星月看开。

    到了后,沈星月挤了程湘下,跟她一起进了门。

    双手背在身后,掌心抵住盥洗台,程湘说“有事说,我真急。”

    沈星月泫然欲泣,柔色光晕下,巴掌大的软得乱人心智。

    “大嫂,上次的事情,你帮我……”她激动归激动,不忘压低声音,“待会要敬酒,只要……只要你把那杯酒给他,他一定会喝的。”

    程湘觉得她挺有意思。

    手脚都动好了,等着薄寒辞上钩不行吗?

    非要拉自己入局。

    “要我装作不知情,按你计划走也行——”程湘拖长尾音,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沈星月感念,眼泛泪光,“大嫂,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方警官是无辜的,且他救了你。你要相信他的人品,发誓不会怀疑他、伤害他。”

    闻言,沈星月愣住,似乎没想到,程湘会提这个要求。

    起初程湘牛皮糖一样缠着贺清循,为了“思甜”,沈星月旁观一切,是看清程湘的。

    而此刻,沈星月蓦地觉得她远不如程湘。

    怎么会呢?

    明明是出生就被她碾压的程湘。

    眼下,为留住薄寒辞的心,她可悲地伸直四肢,诚心立誓。

    “这么久?”

    程湘回去时,靳浅意不在位置上,薄寒声关怀地问了声。

    也是看到紧随程湘的沈星月了。

    程湘反问“浅意呢?”

    看她神色无恙,他回答“邵琛来了,他们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?

    程湘的目光落在靳西城那桌。

    靳西城不在。

    程湘无奈,“嗯。”

    宴会散场后。

    薄寒声作为大哥留下,当然忙前忙后干体力活的是闫浩,他和程湘就是换在客厅喝茶。

    令沈星月心急如焚的是,明明薄寒辞喝了有问题的酒,却没有醉。

    碍于薄夫人在场,沈星月也不敢质问程湘。

    程湘却只以为沈星月掺在酒里的药药劲不足,意兴阑珊地陪着。

    明面上,薄夫人感念她去海城找回了薄寒声,对他们夫妇慈眉善目些。

    实际上,薄夫人还是一心扑在薄寒辞,三句不离“阿辞”,他们仅仅是陪衬而已。

    薄寒声都应对自如,她自然不至恼怒。

    “夫人,少爷,都收拾好了。”临近十二点,闫浩进来汇报。

    程湘如释重负,压制着要上翘的嘴角。

    “妈,阿辞,星月,不早了,我跟湘湘回去了。”薄寒声这才客气地告辞。

    薄夫人抬抬手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估计倦了,她对薄寒声的厌恶,没之前浓烈。

    “闫浩,先带湘湘去车上。”

    程湘乐得先走。

    车库。

    闫浩开车门,程湘弯腰上去。

    等了几分钟,声控灯按下去,只有车灯幽幽亮着。

    “骨碌碌——”

    听到熟悉的声音,程湘抬眼,手肘捅了捅驾驶座,“闫浩,去扶薄寒声。”

    闫浩“……”

    认命下车。

    一系列动作闫浩做了千百遍,已是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片刻,薄寒声已挨着程湘坐下。

    闻到浅薄的酒气,程湘拧眉,“你又喝了?”

    回应她的。

    是裹挟浓烈酒意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