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暖说完，便站起身来，要离开这包厢。
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，竟然还坐下来和江黎牧这种人说了那么久。
和江黎牧谈条件？不存在的。江黎牧根本没有一点信用可言，说出的话可以收回，承诺的事可以做不到。
nt暖暖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谁带你走的。quot
齐暖一愣。
虽然她对霍新并没有太多好感，可到底霍新帮了自己。
更何况，齐暖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她再次受到江黎牧的伤害。
nt暖暖，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。叶家这样的庞然大物，不也被我整垮了吗？你觉得……那个人能承受得了我的报复吗？quot
齐暖一直不太清楚霍新到底是什么来头，可以几次短暂的接触来说，齐暖可以肯定，霍新的营生似乎有些上不了台面，甚至是灰色地带。
若江黎牧有心。霍新也许就会成为下一个叶城。
齐暖觉得一阵反胃，她想到铁板上的牛肉被江黎牧一块块切开，又一块块送进嘴里，便觉得恶心想吐。
nt江黎牧……你真恶心！比厕所里的臭虫，下水道的蛆还恶心！我诅咒你！诅咒你生生世世，所爱不得！quot
她咬了咬牙。甩下了个背影，满含恨意地离去。
……
霍新公寓。
齐暖推开门，便看到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。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，但霍新仍精心地准备了四菜一汤。
可越过丰盛的菜肴后，却是霍新一张憔悴发白的脸。他眼下一片青黑，显然昨夜不曾好眠。
齐暖不由得想到昨晚霍新面如土色的模样，看来霍新，早出了事。
见齐暖开门，霍新勉强挤出笑容quot回来了？饿了吧？quot说着霍新拿起了大汤勺，为齐暖舀了一碗热汤。
nt嗯quot地一声坐了下来，轻啜了一口霍新打好的汤。
nt好喝吗？quot霍新的语气很温柔。
nt嗯。quot齐暖的心情却很复杂。
霍新的手艺，确实不错。只是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是那样的惨白。配上挤出来的微笑，令人看着有些悚然。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鬼面面具。
nt霍新，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quot齐暖皱着眉。
因为江黎牧，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灾星。
但凡她在乎的人，最后总不得善终。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，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自己受到江黎牧的残害了。
nt怎么突然这么问？quot霍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。
nt你脸色不好。quot不好到就连嘴唇都没有了起码的血色。
nt你见过江黎牧了？quot霍新目光敏锐，看向了齐暖。
齐暖深吸了口气，点了点头，把脑袋埋进了双肩。
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……因为自己，霍新惹上了麻烦。
霍新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悦色，随即又被很好地藏了起来。
nt齐暖，你不必为我担心。quot霍新的声音很温柔，满含着淡淡的笑意。
nt可是……quot可是她真的很可怕，他已经成功一个接一个地害死了她身边的人。
nt没有什么可是。生意不做，钱不赚。都是小事。我霍新虽然没什么大本事，可还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。大不了和他鱼死网破，同归于尽！quot霍新说这话。气贯长虹，大义凛然。
霍新坚定深沉的话语和他天真烂漫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落差，使这话产生了一种极为怪诞的效果。令齐暖心中隐隐不安。
齐暖一声哀叹，霍新怎么玩的过江黎牧呢。
同归于尽？两个实力悬殊的人，怎么同归于尽？
会不会是杀敌三百，自损一千？
齐暖知道，霍新是个骄傲的人，她没有说话，闷头喝着霍新炖了大半天的莲藕排骨汤。
软糯的莲藕被齐暖贝壳一般的牙齿咬开，抽出几道长长的丝来。那丝萦绕在齐暖的唇齿之间，纠缠不清。
藕断丝连……藕断丝连……
难道她这辈子。就真的离不开江黎牧了吗？
她惨然一笑。
其实离不离开的，有那么重要吗？
无论如何，他都会不择手段地把她抓回去。
世界那么大。江黎牧就是不肯放过她。
nt齐暖，别发呆了。好好吃饭！你放心，我撑得住。quot霍新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暖。
但言下之意是，护着你，我很吃力。
齐暖怎会不懂，浅浅一笑。不再多言。
她不想和霍新多说，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。
为了霍新也好，为了叶城也好。她似乎都要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牢笼中。
这辈子……她没有自己的指望了。
宋梅死后，齐暖彻底沦为行尸走肉，一具无情的空壳。
既然是空壳，在哪里不都一样吗？
这世界，一样是绝望的。
齐暖在霍新家的客房里睡了最后一晚。
齐暖喜欢霍新家这片宽大的落地玻璃，和玻璃外一望无际的蓝海。
清晨的时候。三三两两的海鸥时不时地掠过海面。时而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轻啄一口，时而发出几声鸟鸣拍打着黑白的亮翅。
齐暖爱极了这景象。
那些海鸥……是那么得自由自在，无拘无束。
海阔凭鱼跃。天高任鸟飞。
齐暖多希望自己是鱼，是鸟。
可惜，她是齐暖。
最终，她还是收拾好一切，打点好心情，从霍新的公寓之中悄然消失。去往那个她无比讨厌，无比恶心的地方。
晨光透过树叶倾洒在淡灰色的水泥路上，勾画出了斑驳明丽的树影。
齐暖贪婪地感受着这一切来自自然的清新美好。
霍新公寓。
霍新敲了敲齐暖的房门。
房内意料之中的一片寂静，了无人声。
霍新按下门把手，推开了房门。
房内亦是意料之中的窗明几净，空空如也。
果然，她为了不牵连无辜。还是离开了这里，去往了那个她最不想去的地方。
霍新的脸上没有心疼，反而勾起了一丝笑意。
所谓报复。最起码，还是要接触。
若是一味地远离，逃避。又谈何报复呢？
霍新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，拨通了林朝的电话。
nt这几天，密切关注江黎牧的一切情况。记住，我说过的是一切，生意女人，吃喝拉撒睡。quo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