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袭徐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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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昶安住进望仙楼的当晚,灵州徐府就出了事。

    街角的徐府还亮着红灯笼,客人们都纷纷散场了,这徐老爷的寿宴年年都办得红红火火的,差不多请动了整个灵州城的大户人家。

    夜里,徐府上下都有人看守,徐老爷和徐夫人早早就歇息了。

    过大寿本该是喜庆的事,结果他那小儿子却整个儿将脸拉得长长的,丝毫没有喜悦之意,徐老爷看他这副模样,便罚他跪在徐家祠堂一整夜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,趁老爷这会儿已经睡下了,您就去歇着吧!明儿个早上,老爷醒前,我再去叫您!”

    徐府的管家张伯从小看着徐寅飞长大,跟他最是亲近,这不!一见他受罚,都恨不得替他跪了这一夜。

    “自幼寅飞便敬重父亲,母亲出自崾山一派,而此番崾山有难,神龙渊的人勾结外族突厥人即日上崾山挑事,父亲明明有所耳闻,却装聋作哑,这叫徐府面子往哪儿放?世人听来岂不是笑话!”

    徐寅飞跪在地上,咬牙切齿的样子,说起话来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,您可知老爷为何不帮?”

    张伯转而问起他来。

    “定是怕得罪其他门派!”

    “您错了,老爷自十年前宣告退出武林,便不再与各派相争,您这番请老爷出手相救于崾山派,岂不是在难为老爷?他若出手,日后各大门派必会找上门来,而江湖上也会传出老爷与崾山派一心的谣言啊!”

    张伯在这个家待了那么久,无论是老爷还是几位少爷,他都最清楚不过了。

    徐寅飞听到这些,不再作声,心中也开始起了些矛盾,自己一心只想着救母亲族人,却忘了父亲此时也是夹在中间进退两难。

    “这事还是明日等老爷起床,再做商讨吧!您要是累了就打个盹儿,我在外头守着!”

    说着张伯便出了祠堂的门。

    子时,张伯见油灯将要烧尽,便起身去换灯。

    屋里徐寅飞跪在地上左右两边晃悠着,困意来袭,烛光摇晃着,让人昏昏入睡,忽而闻见一阵香气,那气味实在是醉人心扉,不出一会儿,徐寅飞就一头栽倒在地了。

    月黑风高,夜色正浓,蒙面黑衣人一身轻功,越过徐府内院的高墙,悄声落地,手持一把剑,左顾右盼着,随后潜入了东院的方向。

    刚一进花园,就看见十几个守卫兵在此巡逻,先前徐老爷在赈灾时立了大功,这些亲兵都是皇上亲赐的,日夜守护在徐府内院,而徐府的内院又被分为东西两院,大部分守卫在东院,因为家中主人住在这边,而西院是下人的房间和厨房还有书房,守卫的人也就少了。

    蒙面黑衣人躲在假山后头观看许久,口哨一吹响,一行与他同样打扮的人纷纷越墙而入,守卫兵们立即警惕起来,刀光剑影,场面十分混乱,看剑法,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,没出一会儿,那些精兵中就已有数人被杀,趁双方交战之时,黑衣人冲向了东厢房。

    东厢房是徐老爷子和夫人住,位置在徐府的东院内,而离东厢房比较近的是祠堂,只是这时祠堂里的小少爷已昏睡不醒。

    黑衣人拿出一支迷烟,将窗户口戳了个洞,轻吹几下,又将烟收起。

    随后轻推着门,悄声潜入了老爷子房中,房内设有机关,那人翻箱倒柜的,必是在寻找些什么,可找了许久都未曾得手,便关上房门,朝书房的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管家张伯换好灯,便坐在祠堂门口打着盹儿,一个不留神,身子差点翻下台阶去,他站起身来,甩了甩头,可算是清醒了,忽然,一个黑影从眼前蹿过,他揉了揉眼睛,再一看,又没了影。

    “救命啊!”

    突然从西院书房那边传来家中仆人的呼喊声,张伯连忙赶了过去,到场后,只见徐府的厨娘和几位丫鬟倒在血泊中,鲜红的血水沿着地面的纹路蔓延开,张伯微张着嘴,上下唇连着下巴不停颤抖着,双手捏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厨娘是张伯介绍到徐府来做事的,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,他实在是没法给她家人交代。

    这时,书房里烛光忽隐忽现,张伯连忙跑上前去,他长呼一口气,一咬牙,推开了书房的门,门刚开,一把匕首飞来,直击心脏。

    张伯呲咧着嘴,血从嘴角流出,胸口瞬间被染红,他扶着书房的门,借着最后一点力喊道,“有!刺!客!”

    喊完就倒地了,双眼还睁得大大的,嘴还微张着,还有话没说完,就已断了气。

    等残余的几个守卫兵赶到时,西院已了无生气,刺客已经逃出了徐府,而管家和厨娘以及几个丫鬟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。

    见此情景,守卫兵的领头人大声喊道,“随我去东厢房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剩下几个守卫兵跟着领头人往东厢房去了,东厢房虽毫无损失,但老爷和夫人却迟迟不醒,领头人一直守在门外。

    等到天已大亮时,徐老爷醒来听闻夜里发生的事,顿然大怒。

    集合了徐府上下的人于大堂里,却不见小儿徐寅飞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呢?”

    徐寅飞的母亲洛嫣然急忙逮着下人问道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还在祠堂呢!”

    那下人低着头诺诺的回答道,“昨夜,管家张伯就在祠堂陪着小少爷,谁知……竟会死在西院。”

    “快去把小少爷给我找来!”

    徐老爷大声喊道,此时他满腔的怒火,自己隐退江湖数载,却不料至今还会遭人暗算!

    没过多久,徐寅飞急忙进了大堂。

    “爹,娘!”

    他一进来便满脸严肃,弯着腰拱手作辑道,“昨夜有人在祠堂放了迷烟,我闻到一阵奇特的香味便昏睡过去了,直到这会儿才醒!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娘也被放了迷烟,看你没事就放心了!”

    “可是爹,张伯他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徐寅飞眼中有些闪烁,他紧咬着牙,拳头捏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“张伯在我徐府待了这么多年,我定会厚葬他,你也别太伤心了,我知道你与张伯感情深厚,眼前最重要的,是要查出凶手是谁,为我徐府死去的人讨个公道!”

    徐老爷素来对待府中下人如家人般,这在灵州城早已传开,可如今家中出事,他再也不想隐忍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由我来查!”

    徐寅飞话刚说完,就带着几个家丁将徐府上下各个角落找了个遍。

    “分为两队,你们一行人找西院,剩下几个人随我找东院,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他一一分工开来,从东厢房西厢房祠堂,每个角落都不放过,却仍是找不到凶手留下的证据。

    半晌,一个家丁急忙跑到东院来,手中拿着个东西,“小少爷,您看看!”

    呈上来一看,是片银叶。

    他印象中似乎见过这种银叶,便将此物拿与老爷那里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怎么会是她呢?”

    徐老爷眼神古怪,嘴里一直念叨着。

    “爹,这银叶是谁的?”

    见徐老爷一直唉声叹气,迟迟不开口,他望向洛嫣然,“娘!”

    “这银叶出自望仙楼掌柜的丹娘之手,我知道的,只有她的人有这个,可丹娘心地善良,是个侠义心肠的女子,她在灵州扶弱救贫多年,从未与我徐府结怨,更不可能来徐府杀人啊!”

    洛嫣然极力的为那望仙楼掌柜的辩解着,她心知丹娘品行良好,做不出这等恶事。

    “但这银叶既然是她的,不管她是否参与到这件事中来,她都是脱不了干系的,爹!娘!孩儿现在去望仙楼请掌柜的来府,当面对峙!”

    徐老爷虽也不愿相信此事为丹娘所为,但还是默认了徐寅飞的做法。

    说着他就动身准备离去,还没等徐老爷徐夫人发话,便已经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