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缉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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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后胤回到家,叫了马车准备去拜访老友,上车的时候急了些,气血上涌,真的晕倒在马车上了。

    余鹅看着绿珠,见她占了蒲团一角,蜷着腿,怀里抱着肉,眼睛看着来往的人群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吃了?”

    “少爷,猪肉没味,我想着回家加点盐才好吃。”

    日头从东南一直到西南,温度渐渐冷下去,一下午,没有一位客人光顾余鹅的算命摊。

    无奈呀,无奈呀!

    余鹅也是要脸面的,总不能拉下脸去死皮赖脸的给人家算命,不要钱不说,图啥啊!

    直到夜幕降临,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被高高的城墙挡住,长安城匍匐着,灯火从城东一直往城西边依次照亮。

    西市已经关闭,商人陆续离开,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妪缓缓向余鹅走来,注目看着余鹅的标语,道:“小哥,你会算命?”

    “您要算什么?小子只能算未来一个时辰之内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老妪摆摆手,道:“不是太难的,你就告诉我,如果我现在回家,我家那口子是不是已经从万花楼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老妪眼睛一瞪,气喘吁吁,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。

    余鹅集中精力,闭目思考,脑海里绘制着老妪家里的画面,时间线在延展。

    然后装着算命先生地模样,掐着手指道:“老奶奶,您回到家后,坐在家里等上一刻钟,老爷爷便能到家,不过他喝了些酒,有些醉了,您还是提前准备好醒酒汤。”

    恼怒道:“定然又是从万花楼出来的,死鬼,老身的棺材板钱都要没了。还要给他准备醒酒汤,做他的春秋大梦,回来看我不打瘸他的老腿。”

    余鹅拦着老妪道:“老奶奶,路上慢着点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……知道了,哎。”老妪叹口气,加快脚步往家里赶。谁知道是急着回家教训老伴,还是心里挂念,怕老头出事呢!

    这边余鹅开始收拾东西,第一天没有太大收获,明天还要继续。

    “让开,快让开。”一队英姿飒爽,身着金色铠甲的士兵卫队手拿长缨枪,分两边,整齐划一地巡查过来。

    “金吾卫巡城,一干人等部回家,晚上宵禁,禁止在街上逗留,否则,立即捉拿下狱。”

    这金吾卫如此气势,想必应该是长安城里有大事发生,需要盘查过往行人。

    余鹅赶紧挪到路边,给他们让道。

    为首的校尉军官拔出大刀,架在余鹅脖子上,质问道:“什么人,可有路引?”

    余鹅心道,自己哪里有什么路引,便回头问绿珠道:“珠儿,路引拿来。”

    绿珠站在余鹅身后,看着眼前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头兵,为难道:“少爷,路引早就被土匪抢去了。”

    余鹅尴尬得一匹,没有路引,官府肯定要捉拿你然后盘问,势必还会一番严刑拷打,就自己这小身板,如何抵挡。

    余鹅讪讪一笑,推开校尉的刀口,拱手行礼,道:“这位军爷,在下今日出门急了,没有带路引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路引?”那军官狐疑,上下打量余鹅一番,看着倒不像是贼人,就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。

    “不过,今天国子监老祭酒张大人到是告诫在下,平日在长安事事小心,不可肆意妄为,若是没事,可以到国子监与他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那校尉一听这话音,便知道余鹅与张后胤熟识,马上变得恭敬有礼,放下刀,热络道:“公子既然是老祭酒大人的门生,晚上还是不要随意走动,最近常常有贼人出没,还是赶快回家吧!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贼?”余鹅笑道。

    那校尉道:“公子,事关机密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代我向老祭酒大人问好。”说完,那人便带着两队人马向西城门去,夜幕下,微亮的月光洒在盔甲上,有一抹暗光蠕动,最终被吞噬掉。

    眼看酒铺子最后一扇门就要被店家堵住,余鹅伸手插入缝隙里,露出一口白牙,嘻嘻道:“掌柜的,来三斤五粮液?”

    店家皱着眉头,虚心求教,他却是没有听过五粮液的大名,而余鹅更是忘了自己身在千年以前。

    “何谓五粮液?”

    余鹅扶额,暗骂自己二货,笑道:“那杜康呢?”

    店家打开门,打量着余鹅,道:“杜康酒早已经失传,你如何知道老夫店里还有存货?”

    “我观掌柜的贵气加身,想必祖上肯定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,定然不同于一般卖酒小厮,这杜康酒乃是酒中极品,您这种身份,当然有。”

    青髯老头摸着胡子,非常得意,摇摇头道:“我也不过珍藏三坛而已,这是留给我孙女觅得好儿郎,喝喜酒用的,喜酒一坛,满月酒一坛,我死后喝一坛。这是不卖的。”

    余鹅道:“那随便来点,别太贵就行。”

    余鹅拿着酒,拉着绿珠的小手走在路上,安静地街道上划出长长的影子,告诉她:“珠儿,我想,以前可能是我想的太多,也许,我现在做一些事情,一些并不能称为大事的事情,并不会影响明天我们看日出。”

    绿珠一头雾水,不知道少爷又在说什么大道理,可是少爷总是对的。

    门口,两只大白鹅迎接余鹅回家。

    “鹅”

    “鹅”

    “鹅”

    它们交替鸣叫,就像是在演奏一曲优雅地交响曲。

    余鹅出来洒了一把豆子,又钻进去。

    绿珠拿出盐巴撒在热好的肉上,吃的津津有味,余鹅吃一斤,绿珠吃十斤。

    子时,夜深人静。

    烛火摇曳,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风,余鹅帮绿珠暖被窝,绿珠则窝在余鹅怀里,心满意足的睡着。

    窗户咯吱咯吱的响着,余鹅披着圆领袍,下床去掩窗户,到窗边,一股寒风就像是刀子一般刺入骨髓。

    几片鹅毛雪花飞落进来,落在余鹅的手上,又是一场大雪,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冻死在家中。

    余鹅推门而出,积雪一尺,冷风呼啸,进入逼仄的空间里,就像是孤狼的咆哮。

    余鹅忽然尿急,就想跑到墙边嘘嘘。

    他撩起裤子,吹着口哨,等了很久,明明有尿意,就是出不来干着急。

    这时候,东北方向传来叫喊声:“捉拿刺客,快,别让她跑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边。”十几队金吾卫和无数隐藏在巷子里的不良人已经准备就绪,今晚,刺客插翅难逃。

    “黄校尉,那边我们看过了,刺客一定就在群贤坊,我的人把守着各条路口,没有让一只苍蝇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,周头人,记住,要活着的,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。”那校尉就是黄昏与余鹅碰头的校尉黄忠。

    那周头人就是长安西市的不良帅周深,平时靠帮助官府缉拿犯人,讨些赏钱混饭吃。

    听着声音,举着火把弓箭的人马迅速向群贤坊集结,形成一个完美的包围圈。

    “捉住刺客,官升三级。都给我瞪大双眼,挨家挨户搜。”

    越来越多地金吾卫集结过来,火光映照着满天白雪,今夜,注定不眠。

    余鹅听见大白鹅扑腾翅膀地声音,脚步声越来越近,挨家挨户地敲门声也越来越近。隔壁门被敲开,“别动,老实点,搜。”

    忽然,自己墙头上翻过来一个人影,落在余鹅面前,余鹅吓了一大跳。可是却一动不敢动,因为他家的门被人撞开了,一队金吾卫进来。

    拿着明晃晃的兵器,还有弓箭手,气势汹汹地进来,为首的正是黄忠校尉。

    余鹅扭着头,笑道:“大人,咱们真是有缘,又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黄忠一看,原来是下午遇到的书生,命部下放下兵器,哈哈笑道:“原来是公子您哪,多有打扰,我有公务在身,还请公子莫怪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无妨。你们忙你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搜”黄忠命令道。“公子大晚上不睡觉,对着一面墙壁干什么呢?莫非是面壁思过。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真会开玩笑,我这不是起夜呢,刚解开裤子你们就进来了,吓得我都不敢尿尿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继续就是。”

    屋子里传来绿珠的叫声:“你们干什么?少爷,少爷。”

    黄忠看着余鹅,余鹅终于尿出来,舒服道:“那个是我的贴身丫鬟,大人今天下午见过。”

    几个大头兵从房间里出来,复命,绿珠也跟着跑出来,站在门口不敢动。

    余鹅斥责道:“没看到官君大哥正在办正事吗?还不回屋呆着去。”

    黄忠疑惑不解,那刺客已经被弓箭手射中,深受重伤,如何能够跑这么远?莫非是自己遗漏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继续追查!”

    官军撤走,余鹅松了一口气,还好尿完了,但他却尴尬起来,因为面前站着一位冷面刺客,虽然面色惨白,胸前也在流血,但是一把刀架在余鹅脖子上。

    两只脚踩在余鹅脚上,身子贴着余鹅的身子,好在余鹅出来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,刚好躲过官军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姑娘,官军走了,可以放了我吧!不管你干了什么,我是不会出卖你的。”

    蒙面女子眉头深锁,身子摇摇欲坠,骂道:“流氓色鬼。”

    余鹅道:“姑娘,我在撒尿,是你突然闯进来,玷污了我的清白。如今却要骂我流氓,是何道理?”

    蒙脸女人一巴掌过去,响了很久:“你尿我身上了!”

    女子脸色憋得通红,一下子昏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余鹅裤子还没提上,尴尬地一匹。